我们很少聚,只在扫墓时相见,故地重游的这次,看来也是他与我们一起,另一种形式上。他走得并不体面,令人唏嘘。骤然直面的生死课题令我瞳孔紧缩,还没来得及认真求索,尚且稚嫩的情绪已经在推卸、拉扯、对峙中滚过一遭,被七嘴八舌舔过一遍又一遍,显得倦怠。回程路上,人们不再皱眉了,车后座是消消乐单调重复的背景音乐。我想,未得到的答案好像不再重要,我还在培育的感伤也变得多余。不要恐惧离别或尽头,反正大家最终都会安全地过渡成麻木不仁的大人。我就要离去,离开这旷野。望向车窗外最后一眼,是狂风猎猎,漫天的黄纸和放飞的鸽竟也没有分别,是生与死共通的仪式。抛开其他,对于辽阔平坦的空间,我总是又痴迷又恐惧。我被动在0.1秒内陷入最深层的发呆状态,大脑嗡地一声全面待机,黑屏上开始弹射彩色泡泡。像小猫被叼起后脖颈,僵直而顺从。心跳语调都变慢,目光也变得懒散,直到呼吸和风声一致。我仿佛真的如愿变成一块石头,保持静止就已经是在履行神圣使命。或许恐惧的正是这份痴迷,仿佛再看多一眼就会生根发芽,永远都走不离。从远处回到人间总是很难收心,我裹着情绪夹在人群里,很难不显出几分隔阂。轮流敬酒前我总爱盯着杯子思考,不能一句大家好招呼所有人吗,不能一次举杯敬完在座各位吗。这次思考的多了一点,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刚刚躺在盒子里的人是因为什么躺下了吗?猩红的桌布铺满这个逼仄的正方体,吱嘎作响的椅背盛着神色各异的脸,门合上后,原来这里就是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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